天晴,风和日丽,是适合考试的好日子。
苏萌萌迎来了除高考之外的人生中的又一次大考。
顾先生起个大早,早早就走了,苏萌萌起来洗漱完,准备下楼给自己做一份三明治,不等她做,坐上已经有了,还有一杯热乎的牛奶。装牛奶的杯子下压了一张纸条。纸条上只有两个字“加油”。
加油!她能考上的。
“咚咚咚……”
明明有门铃,但还是喜欢敲门的人,只有小马哥。
小马哥喜欢敲门,不喜欢按门铃,被顾先生说过多次,就是不改。他偏说这样更能彰显个性。
顾影帝吐槽说,大可不必。
苏萌萌嘴里叼着三明治,跑去给小马哥开门。
“这么慢的速度,你是属蜗牛的吧?”
“实不相瞒,蜗牛是我祖宗。”一个敢说,一个敢答。
“走,我送你过去。”
“你别这样看我,顾哥要求的,我一大早就在这里等。”
“那他怎么去上班?”
“跨栏去。”
“说真的。”
“骑你的小电驴去了,让我送你过去。”
苏萌萌到地下车库一看,还真的没有。家离拍摄地有一段距离,小电驴能骑过去吗?苏萌萌不确定。她记得好像还没有充电来着。
“那半路要是没电了怎么办?”
“瞧把你急的,顾影帝肯定是有把握才会骑的。”
前往考场的路上,苏萌萌给顾青洲打电话,那边还能传来风的声音,他是戴着耳机接电话。
“注意安全。”
“嗯,顾夫人尽力考。”挂断电话看见小马哥的黑眼珠要翻到天上去了。
我说了不会有事,我个助理都没那么担心。小马哥一直在她耳边抱怨。
终于到了考场,苏萌萌终于解脱了。
“加油。”
这是今天第二位真心她加油的人,还有手机上收到来自山茶的鼓励,还有可乐的逢考必过壁纸。还有在医院的景阿姨,绣的金榜题名的荷包。
这让她不禁回想到高考的时候,那时的她十八岁,因为一年级留级,原本该读大一的她在读高三。高考的前一天,她还在刷题,高考的那一天,好像一下子全世界都在为你让路。
路上会有“高考考场,禁止鸣笛”类似的横幅,也有交警维持交通,高考车辆先行通过,还有路边摊的早餐老板,会送奶等。她很清楚记得,高考做学校的大把出校门,有学弟学妹们送行祝福,还有鞭炮和掌声。
预祝高考胜利,可她...落榜了。
这一次,她满怀信心,一定可以过。
失败过一次,就比同龄人多走了弯路,但没关系,只要坚持下去,都能到达终点。
作为看着顾青洲从小长到大的助理,小马哥见证了他出道,见证他高考,见证他是如何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这里的。那年北京电影学院面试,是小马哥送他进考场。
人生会有很多的意外,譬如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送他老婆进考场。
“顾哥,事办好了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
“还跟我说谢谢,你对她这样,她知道吗?”
“我不说,她的心能感受到。”
酒吧回来,他让小马哥去找了白锦书,酒吧的经理将纸递给他之前,他已经猜到她会去,于是他提前让小马哥去白锦书家,让他将余木染的名字说给他听。
没想到这么成功,白锦书真就将余木染的名字说给苏萌萌听。
一切,他都牢牢掌握在手中。
她绝对,绝对不能知道。沈君泽,既然他不愿主动离开,那他无论如何,一定会让他走。
他不能再待在鸿梦时代了,是时候将鸿梦时代拿回来了。
一张试卷,她写的很快,没有停顿。从来没有像这样,有思考,能在心里很明确出卷人的考点。
“做试卷,你要站在出卷人的那边,仔细审题,答案往往很简单。”顾青洲的话,她记得,到英语,她将会的背的文章连接起来,几篇串起来,越写越有感觉。
只是这个字体...怎么越看越像顾青洲的意大利斜体?
小马哥从上午八点半等到中午十一点四十,捧着顾影帝买好的玫瑰花站在门口等她出来。
一位年近六十的阿姨,问小马哥是不是在等女朋友,他连忙摇摇头,“不是女朋友,是兄弟的女人。”
“捧着玫瑰?”
“不不不,这是兄弟买的,我就一工具人。”
“哦哦...”阿姨的眼神立马就变得不对了,小马哥挨不住阿姨叨叨念念,躲上车等。
他就盼望着上午能快点过去,这样他也好交差不是。
人蜂拥而出,小马哥在人群之中快速扫视,人一批一批出来,也没能看见她。
苏萌萌这是怎么了?怎么还没出来?出来的人越来越少,到后面就只有零散几人。小马哥把手机落在车上,刚打算回车上拿,接过被她吓一跳。
苏萌萌躲在车门边,他以来她就蹦出来,“嘿!”
话说顾影帝是如何忍受这样的“小朋友”的?
“看来考的很不错。”
“还好,就都会。”
“走,”小马哥系上安全带,“顾哥在饭店等你。”
顾青洲安排满满一桌苏萌萌喜欢吃的菜,考虑到小马哥,做了几个他爱的菜。上午早早忙完,他来到预定的饭店亲自下厨,一直忙碌到他们来。
车还没挺稳,她就从车上跳下来,冲向门口的顾青洲。
“宝儿,饿了吧?”
“嗯,特别饿。”
“你们能不能不那么腻歪?”小马哥直呼糖分太高受不了,虽然嘴上说着,但还是很有责任挡在俩人中间,观察四周。
苏萌萌能做到这么久还没遭曝光,多亏了顾先生和小马哥。
顾青洲负责一个劲的给苏萌萌夹菜,小马哥负责收盘子换菜。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喜欢吃的,被顾先生给转了过去。
你们真的是够了!小马哥端下几盘自己爱吃的,“我觉得我还是端到一边吃比较好。”
苏萌萌让顾青洲吃点,一直给自己夹菜都忘记自己也要吃。
“下午好好加油!”
“好。”
顾青洲不能亲自送她去考场,他有更重要的事情。
至于具体是什么,她没有问。分别之前,他和小马哥说了什么。
中午她本可以在顾先生准备的房间休息,她不要,“我在车上休息就好,你快去吧,注意安全。”
“也好,不要有太多负担。”
“嗯,好的。”
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黑,又到了交卷的时间。
上次像这样走出考场的大门,还是好几年前。如今年龄不一样了,心态也不一样了。
她错失了一次,这一次,她把握住了。
专升本,没有高考时那些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探望的父母,又或是老一辈,又或是喜欢的人...当今社会,专升本,本身没有错,是那些高考失利的人再一次的机会。
机会,也是需要代价来换的,专升本不能为你高中不努力买单,它只能带给你多一种选择。
她看见,他手捧向日葵,站在穿过树叶的光下,光很柔,他更温柔。
心底的一滩碧波,不知被谁丢了一块石子,泛起一阵涟漪。
久久不能退下。
他看见她,朝她招手。
他的手臂很长,词穷的她不知怎么样才能夸出他的美,要她说,就是很好看,哪哪都好看的那种。顾青洲的脸不用说,古希腊的雕塑,身材,人体模板。
他似神明携光而来。
“快过来...”
刚巧有落叶,落在他的肩膀。苏萌萌为他拂去落叶,这是一片翠绿的树叶,不知为何会落下,脉络清晰,能看见根茎的分布。
“留着它,给你做书签。”
“留着以后看剧本,就可以夹在书里。”
苏萌萌举起她的手,顾青洲的手被她拉起,“举起来。”
“我看看哈...真的好短。”
“我的手真的很短,肉也很多。”苏萌萌嘟嘴。
她的手被他一把握住,“你看多好,肉嘟嘟的,多有质感。”
顾先生揉她肉乎乎的小手,十指相扣,“多好,你看多好。”
多好,多好...她在心底默念。
晚上,顾青洲去公司,偌大的别墅就剩下她自己。她拨打白锦书的电话,拨不通。
她站在阳台上,红绳在手腕上,她看了很久。
最终,她扯下手腕上的红绳,放在枕头下,盖上被子。
“青洲,对不起...”
我太想知道了,无论是白锦书,还是余木染,又或是李柏,一直在我脑海里,有时候梦到深处,我能很清楚的体会苏萌萌的心情,那种无法言喻的爱,只能埋藏在心里...
看到了却不不能说,明明是那么喜欢,明明已经到结婚了,却把藏在心里的两情相悦变成四目相对,唯有厌烦。
白锦书最后和苏萌萌离婚,最后他过的,还好吗?
白锦书看见她一幅快要哭的样子,心里就更加烦躁,抬起的手暗自握成拳头放下来。
“苏萌萌,痛的话也不要出声,更不能表现出来,懂吗?”
苏萌萌冷的吸下鼻子,“哪里有啊!你都说没心没肺了,我会难过?那不可能!嘻嘻。”
“也好,我送你回家,别在我身后了,跑到我身边来,我不会等你的。”
“遵命!长官!”
江边的雾气散了,水面倒映的灯光更加明亮,好似天上的星星。
“白锦书你能走慢点吗?”
“不可以!”
“那我追上你作业可以不交吗?”
“不可以!想的美!你可是亲口答应我毕业后将所有的作业补齐。”
“那不是开玩笑嘛!你还信了!啊啊啊!早知道我就不说了。”
“苏萌萌。”
“嗯?”
“你说的我都信。”
“那我说我讨厌你呢?”苏萌萌停住,离跑远的他有四五盏路灯远。
他愣住,远远看着因追他满脸绯红的她,长得不出众,没有好看的脸模特的身材,长着一张欠打的嘴,总爱说霸道倔强的话,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。
他笑了,
“我信。”
“那我说喜欢你呢?”风很大,似乎要将她的话掩藏起来。他走到她的身边,
“我信。”
“这算告白吗?”白锦书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,“但这也太捡漏,我可不答应。”
“我…我我没告白!”
苏萌萌脸红的通透,像打蜡的苹果,秋日里泛着熟透的光泽,很是诱人,更别说尝上一口。
“那你害羞了哦…”
哦……
哦…
好邪魅的哦,拖着长长的尾音,听起来就像蜜蜂误入了蜜罐,有种耳鸣感觉,苏萌萌连动作都不利索了。
“不逗你了,我们回家。”
白锦书很自然拉起苏萌萌的手,然后紧紧的握住,不会松开。
想着就这样一辈子,该多好啊…
“你啊…看起来傻傻的实则比谁都敏感,嘴里说出的话永远不达边,心里确比谁都脆弱…”
“喜欢的东西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做不喜欢,因为不想让别人觉得你很……”
“你啊…总是那么善解人意…”
“白锦书,其实……”
“抱歉,我手机响了,我先接个电话。”
空着的手还有她的余温,穿过的寒气直接将积存的气味毫不留情的刮走。
她走了,没有听完他的话。
也没有下一次……
直到他再次离开她,去很远很远的地方……
远到她只住在他以前的记忆里。
偶然的一次机会,他开了博客,看到了今日她留给自己的话:
最后悔没将他的话听完,没将心里的话说完,搞不清楚为何要留下这些,只能是折磨自己,却又十分害怕他听到这些后是一脸漠然。
他那么好啊!总想着自己不够优秀,以后优秀了就有底气和资本…
殊不知以后的他喜欢的还是以前初生不惧的自己……
所以爱的人一定不要错过,否则,你的余生都将会有他留下的余痛。
这都是后话了。
“李柏,张萌月送回去了没?”
“送了啊,我可是老好人了,给她直接送回了家,就差进门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哎!不对啊,你咋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!和嫂子怎么样啊?她有没有看到你精心准备和策划的告白啊?咦!啧啧啧从没看过你如此用心,嫂子肯定惊喜死了!”
“没有,”白锦书开灯,铺满整个客厅的玫瑰花红艳的滴血,餐桌上的蛋糕是蓝色星空,他甚至为此在英国学了三个多月的翻糖蛋糕,为的就是给她一片可以吃的星空,可以吃的花海。
自已看到这些,不禁呡嘴,苦笑说:“她走了。”
“什么!!!”
“这不可能!”
“怎么不可能?她就是走了!她骗我是电话!其实根本就是铃声!她怕了……”
“那你就去追她啊!”李柏气的想摔手机,“我看的出来那丫头是喜欢你的!你不也喜欢她吗!这是干嘛嘞!”
“我打了电话,她不接,我去了她家,她又和我玩失踪,甚至我翻墙进她的宿舍她躲起来了,又和那次一样!”
“你也别急啊…这…”
“李柏,我累了…”
“我现在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…我真的很怀疑自己…”
“废话!她当然是喜欢你了!高中时候我就看出来了!”
“可是她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躲着我?!”
“这……”
“你来陪我喝几杯吧…”
“…好。”
苏萌萌,我喜欢你,不是因为你有多好,有什么优点缺点,我喜欢你,因为刚好就是你啊……
可惜,这样的话我只会一生只说一次……
“李柏,你知道吗,我白锦书是一个那么薄凉的人,对她我却每次都很冲动,还记得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读文章,我就觉得十分难受,好想好好教她,她啊…简直就是我人生中的一朵奇葩,却也怎么都少不了…”
“哈哈没想到你还会有这种时候,哥们几个听了肯定笑死!”
“来…再接着喝!不醉不归!”
“我的爷!你可别再喝了,这酒窖里的酒都快让你喝光了,走,我们睡觉去。”
幸好这李柏是个体育生,不然这这一个大男人搁谁也扛不起了啊!虽然自己练过但这家伙也没少练,这人鱼线八块腹肌一样没少。
“唉,重死我了!这苏萌萌就是上天看你太顺利,特意派来整你的。”
“你啊,可要受一辈子…兄弟在此也只能祝你早日功德圆满,走了。”
次日,苏萌萌就住院了。
的确很奇怪,喝的不省人事的不是白锦书吗?感情受到重创的不应该也是白锦书吗?
怎么就你苏萌萌住院了呢?
“苏萌萌你就作死吧,往死里作,让那些在意你的人心疼死,最好和你一起痛!”
“苏萌萌我这是上辈子造什么孽啊这辈子竟和你做好朋友…唉,交友不慎,拿着!胃和肠子都空空的吧?目前也没有什么吃的,先吃一个苹果吧。”
“不吃?大爷好不容易给你削的!不吃也要给我吞下去!”余木染将一整个苹果塞进她嘴里,又有些实在不忍心,又用小刀把它切成一块一块的放进盘子里。
“算我欠你的。”